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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排右二是作家贾平凹,第二排右二是本文作者赵敏,第二排右三是西安女作家李佩芝
作家贾平凹
1983年秋,我在李白故里四川江油县新安区小学任初中部语文教师,还是一个稚气未褪的少妇,系着两条泛黄的短辫,肩挎白色塑料包,伴随阵阵火车长鸣,越秦岭跨黄河,来到渤海之滨的大都市天津。那是一个美丽的文学聚会,初出江油关的我见到了那么多仰慕已久的著名老作家,而改革开放后一批大红大紫的中青年作家此时成了同门师兄师姐,同台参加国内散文界权威期刊《散文》的首届颁奖活动。去颁奖会招待所的汽车抵达,迎接的人打开汽车尾仓取行李,突然掉下一个包来,“咚”地一声,年轻的贾平凹操着陕南腔痛心疾首地长叹一声:“我的包儿……”随之颤魏魏地从掉在地上的的包里摸出了唐三彩骆驼的一只断腿。当贾平凹红着脸讲了骆驼破碎的过程,天津散文老作家孙犁听后仰头哈哈大笑,愉快地收下了这个陕南小伙子的见面礼——一匹断腿的唐三彩骆驼。颁奖会期间,我与贾平凹是邻居,常常与文友们一起双手抱胸操着陕南土话学他拐着弯长叹——“俄(我)的堡(包)儿……”贾平凹的散文《月迹》获二等奖,我的散文《笑声,打碎了一面明镜》也获二等奖。贾平凹当时就显露了“商州名算”的天赋,不少文友被他“算”得晕晕乎乎,或面红耳赤兴高采烈,或垂头丧气满腹块垒。他掐指给我算了一卦:五分钟热情,四十岁前徘徊在人家门前,一儿一女,望子成龙。 几年后,我由江油县文化馆去哈尔滨参加全国散文诗年会,会后组织去呼伦贝尔大草原和满州里采风,回归四川途经西安。演绎“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骊山,是我一个美丽的梦。火车到西安站已经后半夜了,西安女作家李佩芝接待了我。在天津领奖时我俩同住一个房间,她的散文《小屋》亦获二等奖。李佩芝浑身透着灵气,说话像唱歌一样悦耳,我非常喜欢这位文坛师姐。她难过地告诉我:“平娃住医院了。住传染病房,不能探视。”西安的文友昵称平凹为“平娃”。 后来我在绵阳新闻单位任副刊编辑,贾平凹被请到绵阳师专举办文学讲座,瞬间把这座滨江城市搅得沸腾起来。莘莘学子,专家学者政要,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已不再年轻。我没有向身边任何人提起旧事。我远远地注视着他,恍若隔世。 我的一位同事跟了他几天,写了一篇专访,题为“初识贾平凹”。我想,我是用心编辑了这篇文章,虽然我告诉同事我不认识贾平凹。同事的专访文章写得火爆煽情,获得当年省报纸副刊评奖二等奖。她背后告诉我,贾平凹当今的书法好了得,要求真迹很不容易。听说他不久前在家门口贴了一张告示,上书:米涨价了,菜涨价了,本人书法也涨价了…… 许多年过去了,虽未尘满面,鬓如霜,却也纵使相逢应不识了。
本文作者赵敏1983年10月摄于天津《散文》月刊首届颁奖会
(本文作者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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