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李白之《朝夕录》第十六章：眉州书断星河阻

蜀锦案了，李白心系苏清月，婉拒了苏颋的挽留与裴如雪的谢宴，决定即刻动身前往眉州。

裴如雪感念其救父之恩（其父裴将军因破案有功而得嘉奖），又知表妹心意，遂赠以快马盘缠，并修书一封让李白带给苏清月。

一路快马加鞭，李白心中既有即将见到伊人的喜悦，“寄情与明月，清风送夜归”，更有对“家中似有变故”的隐隐担忧。他不断回想与苏清月溪畔初遇、诗词唱和、赠帕定情的点点滴滴，情思愈浓，挥笔写就：“白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美人一笑褰珠箔，遥指红楼是妾家。” 恨不能立刻飞到佳人身边。

然而，将至眉州地界，忽遇山洪冲毁道路，行程被阻。

滞留客栈中，李白心急如焚，却听得邻桌商人交谈：“眉州苏家这回怕是惹上大麻烦了吧？”“可不是吗，听说牵扯进一桩旧案，苏公已被停职查办了…”

李白如遭雷击！细问之下，方知眉州别驾赵敬尧近日突然上书，参劾司马苏亶（苏清月之父）在数年前一桩漕运弊案中受贿徇私。证据看似确凿，州牧已下令严查，苏府已被监视，苏公软禁家中。

李白顿时明白，这便是清月信中所谓“变故”（苏清月并非有意隐瞒家事，只是寄居在匡山脚下昔日闺友农家，情非得已）。他深知苏公为人正直，此事必有蹊跷。道路不知何时能通，他毅然决定弃马步行，绕险峻山路赶往眉州。

历经艰险，终于抵达眉州城。只见城内气氛肃杀，苏府门前确有衙役看守。李白不便直接闯入，他想起苏清月曾提过府中有一老仆，忠诚可靠，常从后门出入采买。于是守候在后巷良久，终于等到老仆出来。

通过老仆，李白得以与被困府中的苏清月秘密通得消息。清月书信中字迹潣然，尽诉家中惨状：父亲冤屈，母亲病倒，门庭冷落，昔日亲友皆避之不及。

她信中写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然今身陷囹圄，祸福难测，实不愿累及公子。前情难忘，唯盼君珍重…” 情深意重，更显决绝悲凉。

李白心痛如绞，回信道：“清月勿忧，白虽不才，必竭尽所能，还苏公清白！情之所钟，正在我辈，岂因祸福避趋之？等我！” 他深知，此事绝非偶然，联想成都种种，疑为幕后黑手连环报复。其目标，或许正是与自己交好之苏颋、裴氏乃至自己，苏家只是开端。

李白定下心神，开始运用其智慧暗中调查。他先是访遍眉州酒肆茶楼，从百姓闲谈中捕捉关于漕运旧案的零星信息；又冒险潜入州衙档案库附近观察，发现看守极其严密，似有异常。

翌夜，他于州衙外暗处守候，果见赵敬尧心腹师爷鬼鬼祟祟进入一间废弃仓库。李白悄然尾随，伏于屋顶，听到惊人内幕：赵敬尧与一被称为“主上”的京官勾结，伪造证据，目的不仅是扳倒苏亶，更是要借此案牵连打击其在朝中的政敌（暗指苏颋一系）。而成都锦案中的钱师爷，竟也曾与赵敬尧有秘密往来！

真相逐渐清晰，却更为骇人。对手权势滔天，布局深远。李白虽掌握了部分线索，但如何在这龙潭虎穴中，为苏家寻得一线生机？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为了清月，他决心搏上一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