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逛菜市场,突然发现好多卖蒜苔的。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老父亲每年都会种一大块蒜,收获蒜苔之后还能收大蒜头。那可是那些年家里的主要经济作物。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我记得每每放学后我就会被叫去帮忙打蒜苔,辣得那个手啊痛得不得了。而且那段时间蒜苔也是餐桌必不可少的菜。因为打下来的差的蒜苔不好卖只有自己吃掉。虽说比酸青菜,酱辣子好些,但也架不住天天吃,因此我已有好多年不买蒜苔吃了。 周末和老公女儿一起回娘家耍。一来去看看自己的老父老母,二来也让孩子看一看乡下的“世外桃源” ,在得知我和老公回来尤其是“首长”回来了,父亲早早的在村口迎接我们生怕错过了似的。 中午一向节约的父母弄了一大桌子菜,十分用心的讨好难得回来的“首长”生怕“首长”受点委曲。不过我家千斤自小挑食对满桌的鸡、鸭、鱼,香肠,腊肉都不太感兴趣,却唯独对一盘放边上的蒜苔回锅肉情有独宗,且赞不绝囗,把我都看入神了,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二十几年前……也是那个蒜苔飘香的季节。 记得那年我读初三,住校,每周五回来,补充“弹药”顺带打打牙祭。住校,自己带米蒸饭吃,自己从家里带菜___因为“穷”所以说是带菜其实多数时间就是用油炒过的老酸青菜,或者是炒过的酱辣子。日子真的甭提多苦了。开学不久学校组织活动要求穿运动鞋,其实当年也就是所谓的白网鞋。我本来有一双,不过奈何脚比人长得还快,早就穿不得了。不得已周五回到家只有鼓起勇气给母亲说了,母亲叹了口气说道:“还说明天卖了蒜苔给你老汉儿买双胶鞋,你老汉儿黄胶鞋都穿了洞了,他这相又在外头做活路,让人家看到了又要笑话他了,这下你又要买”。 没想到平时不善言词的父亲说道:“算了,我的先不买了再杂个也不能苦娃儿,我的还可以将就穿下”,我低头看着父亲右脚掌被“解放”出大脚趾头的解放鞋,我竞突然觉得很搞笑。“莫来头,我这相在铁路边跟他们抬石头,码保坎,一天有5块钱呢!过段时间发了钱我就买鞋′子,老张老李几个人还打的光脚板呢”父亲自豪的说道。 后来只记得母亲,父亲带着我又连夜又打了许多蒜苔(因为父亲白天要做活路,赚现钱,我开学一走家里就剩母亲一人干农活),剥蒜苔,剥得那个手痛了好久,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个记忆是相当深刻啊!不过好在第二天蒜苔卖了后我也如愿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白网鞋” 。 “艳娃子,你发啥子呆?杂个不吃饭呢?”母亲的嗔怪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哦,哦……” 我不好意思的赶忙埋头扒了几口饭。 然而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又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 几乎和所有回娘家的女儿一样,临别时,父母亲往车子后备箱塞进了不少东西。红鸡公,鸡蛋,油菜尖,甚至还有大米,菜油!最后着重提醒我们,还有一大捆的蒜苔。而且专门说了,“妞儿(我女儿小名)爱吃蒜苔炒肉,自己种的没打药”。你们在城里开销大之类的…… 伴着夕阳的余辉,我们一家三囗踏上了回城的路。父母坚持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村囗。挥手送别时只见夕阳将母亲鬓角那一缕花白的头发染成了金色,被微风吹得乱撞,父亲那曾经挺拔的身躯也变得佝偻了许多。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啊!都老了。 回到城里御下东西已是华灯初上了。耍了一天还整得累巴巴的。得,又下楼去打馆子呗!这么晚了煮晚饭是不可能亲自煮的了。 “来,点菜呗”,拿着菜单看了半天老公也没想好点啥子菜,又问我,我也不知道吃啥子。不过这时候,一个坚定且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 老板,炒个蒜苔回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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