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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它从来不曾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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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3-8-31 18:33:3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 来自新疆
本帖最后由 八千里路 于 2013-8-31 18:32 编辑

      电话似乎有好多天都没有响过了。有人说,比电话若干天不响更悲催的事就是把通讯录翻看若干遍后,找不出一个可以把电话打给他的人。
  
      通讯录翻了好几遍,忽然看到岑青的名字。有几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境况如何。电话拨打过去,提示已关机。岑青,让我想起一些和爱情有关的故事。

      岑青说:我们是追求真爱的一代,我们也是迷失的一代。

      是的,我们曾经都有过追求真爱的信念。后现代文明如海啸般席卷而来,每个人都在劫难逃。情感在现实面前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仿佛螳臂挡车,不禁显得滑稽可笑,更让人痛心疾首。于是,人们便越来越沉溺于如何做爱,而越来越无所谓如何相爱。在对性爱的贪婪和放纵中,人们丧失了羞耻心和负罪感。在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和心安理得后,对于爱情本身的敬仰也就随之荡然无存。失去敬仰的爱情,只剩下做爱并不稀奇。人们在爱与做爱的困惑中迷失,在所难免。

      一个逆天的货说:爱是用来做的,而不是说的。好吧,你够狠。

      爱情是什么?悲观者说,爱情就是荷尔蒙与责任的结合体。除去人性最原始的性冲动,爱情便只剩下责任;抛开责任,则什么也不剩下。爱情到底是什么?它什么也不是,它就是爱情。

      如果非要说爱情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也许它就是一种信仰。你信它,它便存在,与你生命共存亡;不信它,它便什么也不是,还不如一块发霉的面包。无论你信,或者不信,都为会此付出代价,或伤痕累累,或体无完肤。这就是爱情不朽的精神和无边的魔力。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也许我似乎都是个与爱毫无瓜葛的人。

      话题好像有点沉重了,换个话题,那我就来说岑青的故事吧。

      岑青,一个我不曾谋面的朋友。

      岑青在南方出生,南方长大,现在南方某城市的一所中学当老师,教英语。看过岑青的照片,属于典型客家女孩的长相。如果你要问我,客家女孩都长什么模样?凭我的文字表达能力,我恐怕说不清楚。客家人大都生活在南方,其容貌具有某些南方人的特征,但又明显的区别于南方人,属于非典型南方人。你是不是又会问,那南方人又有什么特征呢?呵呵,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由人文学者来解答比较合适。之所以能辨别出客家人,是因为当年在深圳的那些日子接触过很多客家人,也算是对他们有些了解。

      岑青除了具有客家人典型的外貌特征外,还有着高挑的身材,娇好的面容,算得上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岑青的嘴不大,但嘴唇看上去有点厚,这个特征可以把它说成是性感,也可以认为是贤妻良母的象征,这可能也算是客家女孩子的特征。我想她除了具有客家人的外在特征外,应该还具有客家人的内在品质,即聪慧能干和善良包容。

     从岑青照片中的眼神和表情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有修养有学识有主见的女孩子。不知道“眼神”和“表情”这两样东西是不是可以归纳为“神态”,由眼神和表情对一个人作出的评判,也许就是所谓的“气质”吧。

      刚认识岑青那会儿她二十多岁。岑青生于80年代的初期,她身上也有少许70年代人的影子。她与我年纪差距还不算太大,也许这是我和她能成为朋友的基础之一吧。我与岑青的认识,说来有些话长。

     几年前,一个南方朋友的朋友,因落寞想去西藏改变一下自己的心境,也争取改变一下自己的时运。但她对西藏一无所知,正在困惑的时候朋友便将我介绍给她,希望我能给她一些意见和建议。朋友的朋友说,她在网上找到一个同样想去西藏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已经去过一次西藏,这次她们准备结伴而行。这个女孩子据说也算是落寞一族,想再次去西藏散散心,可见西藏是个散心的好去处。这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提到了我,因为我也去过西藏,所以这个女孩子在第一时间加了我的QQ。这个女孩子就是岑青。

      网上结伴,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因为行程时间问题,线路问题,乘坐交通工具和吃住等等的问题,分歧太大,两人都放弃了结伴的计划。又因为不尽相同的原因,最后两个人都没去成西藏。岑青那个暑假哪也没有去,大半个假期都在与我聊天。

       我和岑青的关系,有时觉得特别近,她可以把她不能告诉闺蜜的私房话都说给我听,这是一种建立在虚幻的网络世界的亲密;有时候又觉得特别远,似乎我们聊得越多,我们就愈加陌生,愈发不了解对方。可能除了感觉彼此对对方的不了解之外,还发现我们对自己的了解,远没有我们想像的多。可能这个现象就叫“迷茫”。

       我与岑青,无论亲密还是陌生,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是不带性别特征的朋友。就是说,我们之间不可能产生男女感情。这个夏天,岑青一直都在静静的述说她的过往,而我也一直都在认识的聆听。

      那个暑假后,岑青便很少上网。某一天我打电话给她,告诉她说想写她的故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写,如实的记录,也不定写给谁看。岑青想了想,伤感的说:你写吧,只要别把我写得太坏就行了。我说:我从来没觉得你坏啊,干吗要把你写的很坏?岑青听了好像有些开心,高兴的问:老赵,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我肯定的说:肯定!

      在得到岑青的许可后,我构思了很久,又犹豫了很久后,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写。因为我不知道我将会把这个故事写成什么样子,更不确定在那种想写的冲动后面,我想要表达什么。当然,我今天仍然不确定我会把这个故事写成什么样子,仍然不清楚我要表达什么。就像我当初对岑青说的一样:如实的记录。我觉得现在不写,可能将来会有更多的不知道,更多的迷茫,也许到那时就再也没有想写的冲动了。

      重新回想起岑青给我讲的故事。如果把当年我们聊天记录中属于我的部分删除,剩下的就是岑青的故事。岑青说:老赵,我想给你讲一个关于我的故事,想听吗?我说想听。于是,岑青在QQ上断断续续的用了好多天,讲完那个属于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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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31 18:37:25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新疆
本帖最后由 八千里路 于 2013-8-31 18:41 编辑




      “我的故事还得从几年前说起,掰指头算起来至少有四五年了吧。那会儿我刚大学毕业,考上了现在的这所初中教英语,我学的就是英语专业。凭心而论,对于教师这个职业,我不算太讨厌但也不喜欢。刚才开始那会儿,觉得生活特别没趣,上班盼下班,周一盼周末,心里面别别扭扭的不自在了很长一段时间。还好,时间一长居然也习惯了,不是那么在意了,你说有几个人做的是他自己特别喜欢的事呢。对于我来说,只要过得不是特别不开心就行,我这个人很知足。说白了,就是学会了混日子。

      “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内心正在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当我觉察出来这种变化的时候,便已经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这种变化就是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喜欢上课了,特别喜欢上某个班的课。最初还只是不自觉得的喜欢,后来变成一种期盼,最后简直成了渴望和迫不及待。曾经有段时间,我每天都魂不守舍的坐在办公室,看着课表盯着挂钟,数着离我上课时间还有多少分钟,一种幸福的痛苦。

      “我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去面对那样一个让人觉得不齿的理由。可是,我即便可以欺骗得了整个世界,却无法瞒得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想我肯定是疯了。我矛盾着,挣扎着,痛苦着,那种感觉似乎跟陷进沼泽差不多,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样去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我实在说不出口。这是一件无比荒诞和难以启齿的事,但它却难以置信在我身上发生了。老赵,你向我保证不笑话我,我就告诉你。

      “唉,无论你笑不笑话我,我都会说给你听,因为是我提出来要告诉你的,尽管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说不出口。如果你上初中的时候,有个女老师喜欢上了你,你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无法理解呢?我、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这件事确实有点乱七八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这个男孩子的。喜欢上这个班的课,其实就是为了能看到他。他那会儿上初三,一米八的个子,即使坐在最后一排也十分显眼。白净的脸庞,高高的鼻梁,毛茸茸的嘴唇,最要命的是那双充满巨大诱惑的大眼睛。

     “他总是右手拿着笔,用左手托着下巴,偏着头注视我。他的脸上总是绽放着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清澈而又无比有力的目光,让人时刻心神不宁。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又无时不刻不想与他的目光对视。我渴望与他目光对视,渴望那种电流从前额传到后脑勺,再沿脊柱一直酥麻的传到小腿肚,最后在脚板心慢慢消失的感觉。我想,那些吸食毒品的人,他们追求的那种感觉可能也不过如此而已。

     “我经常长时间的坐在办公室,独自回味琢磨他的笑容和眼神,还有我们目光对视时触电的感觉。这时女人的直觉又告诉我,他的笑容他的眼神,表达的就是我想要的东西。我无比肯定的确定:他也喜欢我,只是他看起来要比我淡定很多。想到这些,就觉得这个世界因为他而变得无限美丽,无处不弥漫着甜蜜与温馨。但与此同时,我又陷入一种莫名的自责和不安,我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的作业完成的很好,字也写的好,字如其人。批改他的作业,是件很享受的事,看着他的字迹,想像着他写字的样子。翻看作业本的后面,经常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一些用铅笔描绘的卡通人物头像,惟妙惟肖。它们让人充满无限遐想:这些图案是无意之作呢,还是有意而为之?令我最欣喜若狂的是,居然有一天在作业本的背面发现了我的头像!凭心而论,那个头像要比我本人好看。我把作业本捧在胸前,傻傻的傻笑了半个钟头。本想把那一页撕下来永久的保存,但最终还是没敢。我用铅笔在我的头像下面写下‘谢谢’两个字。下一次收回作业本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翻到那一页,我的签字下面又多了一个卡通的笑脸。我再次把它捧在胸前…

      “每周四下午第一节课,他们班的体育课,我则给另外一个班上英语课。我站在讲台上,从门口望出去,好几次正好看见他在篮球场奔跑跳跃。尽管离得很远,但我似乎能看到他眼眉上的汗珠,嗅到他身上的汗味。他是那么醒目,那么出众,哪怕是掉进茫茫人海,我都能一看认出他来。每每这时,因为我的心猿意马,课便讲得颠三倒四。我想把门关上,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关门的决心。

      “那段时间里,我变得特别注意自己的外表和形象。每天只穿我自己觉得最漂亮的衣服;从不化妆我的也开始不动声色的偷偷化妆,弥补一切我觉得可能会让我不完美的瑕疵;从小到大的运动员步伐,也被我改造成了羞涩而含蓄的淑女步;从来不备课的我,居然会在上课前精心准备教案,当然临出门前也不忘照镜子,这也是课前准备的一部分。自然,我的课也上的不错,多次得到领导夸奖。那会儿也不知道什么是害臊,也顾不上害臊,现在回想起来,怎么都会觉得汗颜。

      “好几次梦里梦见他,梦见他淡定的从最后排站起来,盯着我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朝我走来,径直走上讲台,把我轻轻的抱起来搂在怀里。我害怕极了,我害怕被同学们识破我和他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感情。我想极力挣脱他,身体却软弱的没有一点力气。我被吓醒了,然而心里却是甜蜜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心里愉悦着,也痛苦着。这是一段违背‘伦理’的感情,无法表白,也注定不会开花不会结果。我无法说给任何人听,我独自享受着这样的折磨,心中无比惆怅。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些事是你怎么都想不到的。毕业前一个月的某一天上午,我上完他们班的课,下课刚走到教室外的走廊,他从后面追上来叫住了我:岑老师,我爸我妈说希望你能抽空去我家作个家访,你看今天行吗?

      “我心想:我又不是班主任,我作的哪门子家访。再说了,哪有学生家长要求老师家访的。不用多想,这其中十之八九有诈。如果换作别的同学,我肯定想都不用想,就直接或者间接的拒绝了,可怎么偏偏是他!?潜意识不容我考虑,也不容我判断,更不容我拒绝,直接就嘣出两个字:好吧。我简直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无论是否真的会是一次家访,把它理解成一次约会无疑是完全可以的。忐忑着,期待着。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拎着包第一时间冲出办公室,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他的身影。他站在人群中间,面朝着我,清秀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我心里的激动,犹如一群小鹿刚被赶到青草地里,肆无忌惮的撒欢。看着淡淡的夕阳正照在他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庞,我欣喜得几乎迈不动步子。

      “走出校门,他拦了一部的士,我们俩一起坐在后排。我正襟危坐,他抱着书包低着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各自在想自己的心事。我不敢看他的脸,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从来没有这样过。尽管我曾经也轰轰烈烈的恋爱过,可我还是不能控制自己。

      “他家住在我们这个城市的富人区,我从小家境都还算不错,但比起他们家,还是有差距,无论是房子的大小还是家里的气派程度。他打开家门,家里并没有人,对此我一点都不意外,我没有询问他父母为什么不在家,他也没有对我解释。他招呼我坐下,给我泡了一杯茶后也在我身边坐下来。

      “我从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我真的很紧张。当时,我们有没有说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只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他抓过我的手,放在了他合着的手掌里。那是一双比我的手大出许多的手,柔软中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他细长的手指缠绕着我已经失去筋骨的手,只觉得掌心潮湿得像是刚在水中泡过。不知道这汗是来自他的手心,还是我的手心,也许是我们两个人的。

      “我觉得自己像患上了重病,又像多年前的那次青霉素过敏。心跳估计至少超过了一百四五十次,我担心它随时会从嘴里蹦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在一阵急促过后变得困难起来;整个颅腔似乎正剧烈的收缩,让我无法思维;身体软得像根煮熟的面条,丧失了一切可以活动的力量。

      “我终于不能支撑,朝着他胸口方向倒了过去。

      “我下意识的挣脱他的手,去抱他的肩膀,却没有抱住,严格的说根本就没有挣脱他的手。我像中弹一样,整个上半身从他胸前滑落到了他的双腿上。他条件反射式的松开手去扶我,我便在慌乱中抱住了他的腰,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

      “几分钟后,‘过敏’症状开始缓解,双手变得有力起来,我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他把一只胳膊枕在我头下面,用手捧着我的后脑勺,另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背和肩,越搂越紧。我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恨不能钻进他的胸膛。

       “这时我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他正在亲吻我的头发,亲吻我的耳朵。我开始全身开始躁热,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脑子里面喷涌,四肢也变得僵硬起来。我似乎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我期盼着发生什么,又害怕会发生什么。思维在那一刻变得异常的缓慢和迟钝。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俊朗的面孔,淡淡的微笑,还有那让人心神不宁的眼神。他是谁?他是谁?他不是我学生吗?他是个初三的学生,还是个孩子!如果我们…我今后还如何做他的老师?!

      “想到这些,我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我拼命告诉自己要理智、要理智、要理智!然而,在这个时候刹车,那将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我还是强迫自己当机立断,否则真的来不及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猛的挣脱了他的怀抱,腾的一下站起来,说了声:黎漓,我得回去了。拎起包不容分说的冲向门外。

      “我完全不知道,此时外面正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我毫不犹豫的冲进雨里,这时正好有一辆空的士从后面过来,拦下坐了上去。我摇下车窗,看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雨里。

      “他,就是我的学生黎漓。

      “再回到课堂,俨然变成一种煎熬,从来没有过那么复杂的感受。时而欣喜,时而难过;时而心花怒放,时而万念俱灰…,好在一个月后他就毕业了,去了另外一所中学上高中,便也不再联系。

      “后来还是时常想起他,想起那个雨夜,想起他的怀抱,想起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更想念他的笑容,他的目光。其实仔细的回想,我们的交往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我们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交往。我们之间交流过的语言,少到我不能回想起其中的任何一句。但是,那段‘不能告人’的感情却让人永远铭记于心。这段感情,不是友情,也不是简单的师生情,可以是爱情吗?不知。至今,我也不能为这段感情定义。

      “后来我恋爱了,男朋友自己做生意,他人好,对我也挺好,但我总会情不自禁的回想和我黎漓的那段感情。我一直想忘记它,然而却总是事与愿违,你越是要去忘记的事,它就偏偏越是挥之不去。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段甜蜜的回忆,我为什么一定要刻意的去遗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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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椅
 楼主| 发表于 2013-8-31 18:45:35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新疆
本帖最后由 八千里路 于 2013-8-31 18:52 编辑



      “世事总有难料的时候。做梦也没有想到,几年后的一个暑假,朋友的婚礼上,我和黎漓居然再次相遇。酒席上,我不经意一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又有些陌生的面孔,他正远远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再次心跳过速,久违的感觉。我喜出望外,那不是黎漓吗?放下筷子,迫不及待的就朝他那边跑过去,他也站起来飞快的向我走来。

     “我们面对面对的站着,欣喜的相互打量着对方。在这场婚礼上,除了新郎新娘外,最开心的人非我们俩莫属。他现在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举止间流露出与他年纪不大相符的成熟。经过几年时光的洗礼,这个当年的初中生,俨然已经有了几分男人模样。

      “我们已经不再是师生关系,彼此也就少了些拘谨,话一下子从角角落落涌出来。在他大方得体的言谈面前,反到显得我笨嘴拙舌不太会说话。

      “令我非常吃惊的是,他现在上的那所大学,正是我当年上过的学校。我问他为什么要报考那所学校,他笑而不语。我没有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因为我不敢问。如果他有女朋友,我一定会觉得失落和吃醋;如果没有,我怕我的心里再起波澜,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至少说很难在一起。

       “我们相约吃完酒席去喝咖啡。在酒店旁边的那家咖啡厅,我们一坐就是一下午,仿佛有永远也聊不完话题。聊起他初中的那些同学时,大多数人我都已经想不起,而他却一直在我心里,随时让我不得安生。我们都小心翼翼,谁也没有提及那段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好想问他作业本背面那些头像,但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不敢在他面前去证实我们的那段感情。

      “一直聊到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后他送我回家。的士开到我家小区门口,我说让他将就那部车回去,省得再给起步费,但他还是坚持要下来,依依不舍的说再送送我。一路来到我家楼下,他忽然提议说去他家坐坐,说他们家换新房子了,离我住的地方并不太远。

      “我心里微微一震,当年去他家的事还历历在目。可是,我内心又多么希望,甚至渴望和他呆在一起。我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正在谈婚论嫁,我心里清楚,我们再相聚的机会并不会太多了。我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多呆一会儿算一会儿。

      “尽管我非常想和他去,但我还是本能的推辞:不去了,都这么晚了,不好打扰你爸爸妈妈。他若无其事的说:没事,我爸妈今晚都不在家,他们去外婆家了,明天才回来。

      “这是一个多么复杂的问题,如果他爸妈在家,他就肯定也不会约我去。既然约我去,他爸妈就肯定不在家。但他‘爸妈今晚都不在家’的提示,在我听来又像是另一种暗示。我心乱如麻。

      “我嘴里说不去,可是脚步已经在往回迈,我终于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他。我说:那最迟十二点我必须回来。他点了点头。

      “他家确实已经不住在以前的地方,换了更大的房子。前车之鉴,这次我们没有同坐一张沙发。两张单人沙发,中间由一个小茶几隔开,天南海北,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时间都已经十二点半。按照约定,我早该回家了。说心里话,并不想这么早回去。

      “他说:这么晚就不要走了,这么宽的房子,难道还能住不下你一个人?我说我不习惯睡别人家的床,我这话是真的。

      “他说睡不惯别人家的床,那你就睡沙发吧。不再问我同不同意,就去另外一个房间拿出了凉被,拽着我去冲凉。我依旧半推半就的依从了他。

       “冲完凉,我用凉被搭着下半身,斜靠在沙发靠背上毫无睡意。我给男朋友发了一个短信,说婚礼上遇到一个经曾的闺蜜,今晚住在她家不回去了。他冲完凉见我没睡,就过来坐在我旁边,又开始和我聊天。

       “时间好像已经是后半夜,温度已经下降了许多,空调吹到皮肤上的感觉有点凉。我把凉被拽了拽,把一个角盖在他腿上。我们都有些困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双手撑着沙发,把身体往前挪了挪,然后很自然的躺了下去。他说我们躺下聊吧,我也跟着躺了下去。

      “被子是个好东西,在它的掩盖下,平日里那些我们深埋于心的‘邪念’,似乎一下子变得名正言顺起来。被子里的黑暗,是世界上唯一不会让人产生恐惧的黑暗,它反倒给人以安全感。被子里面的黑暗,充满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躺下没多久,我们便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接下去便是亲吻、抚摸,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这是姗姗来迟的幸福,我在心底苦盼却不敢奢望的幸福。现在它真实而又虚幻的包裹着我的全身,指尖和发梢都浸泡在幸福中,我幸福得无法心跳,不能呼吸。我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样相拥到死也心甘情愿。

       “黑暗中,他用湿漉漉的嘴唇吻我的双眼睛,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睁开眼,想看清他的双唇,他的舌头触到了我的眼球,那种感觉特别奇异,那是除了眼皮外,唯一触碰过它的外物。湿湿的,热热的,难以言表的激动和亢奋。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是我可以看见他的最近距离,更是他与我心的最近距离。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动不动的享受着这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他正哆嗦着手在解我衬衣纽扣,我没有反抗,我根本无心也无力反抗。我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接下去发生的一切。他解到最后一粒纽扣时,忽然停住,从我身上翻下来,垂头丧气的平躺在我身边,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到他的一声叹息,像一根棍子快速的划破水面,发出哧的一声响。棍子没有激起水花,水面又重新被缝合,又归于平静。我无法推测那时那刻他在想什么。

      “四五分钟后,他把手伸到我胸前,摸索着给我系扣子。我的衬衣扣子又被他一颗一颗的重新系好。他翻过我的身体,将我重新搂在怀里。

      “我们的身体又重新缠绕在一起,疯狂的亲吻。跌宕起伏中,我盼望着接下去可能会发生的事,却又无比恐惧。曾经一切的美好,也许都将毁灭和终结于一次肉体的愉悦,何等的残忍。也许这也是他重新给我扣上纽扣的原因。

      “他再一次解我扣子。我不想拒绝他,毁灭就毁灭吧,终结就终结吧,面对这样一份无望的感情,也许毁灭才是最好的结局。想起那首《萍聚》: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覆辙重蹈,解到最后一颗纽扣时他再次反悔。他垂头丧气的躺了一会儿后,再次给我扣回纽扣。

      “再次拥抱亲吻,再次解扣子,再次系扣子。如此反复,我已经不记得反复了多少次。我们都被这种纠结折磨得有气无力。

      “其实都已经这样了,发不发生什么,那又有多大的本质区别呢?我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那又何必如此这般纠结,我来作个决定吧。

       “我坐起来,自己默默的解开扣子,脱下衬衣,再解开文胸,默默的把它们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又自己脱下牛仔裤和内裤,把它们和衬衣文胸放在一起。他睁大眼睛静静的看着我,也许这一切让他非常意外。我脱完自己的衣服,转过身去脱他的睡衣。我没有给他解扣子,而是从下往上,整个掀了起来,像脱T恤那样的脱了下来。

      “他忽然一下子爬了起来,站在地板上,我被他吓了一跳。他抓起被子,把我整个卷在里面,我像婴儿一样被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他站在那里,久久的注视着我的眼睛,也许他的内心还在犹豫和挣扎。

      “最终,他把我贴在他的胸口,从容的抱着我走进他自己的卧室。

       “这一切就像多年前的那个梦一样,他看着我的眼睛,从后排向我走来,把我从讲台上抱起。梦,终于变成了现实。

      “我们的身体在完全交融的那一刻,我哭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幸福。然而,我又没有觉得太难过,也没有觉得有太多快感。也许这只是悔恨的泪水,我在那一刻感觉到罪恶。

      “我透过窗户,看见灰色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不知名的小鸟在窗外的小叶榕上跳跃,欢呼。我多希望自己是它们中的一员,一生只为找虫子这一件事而忙碌、苦恼,简单的过活。简单,即快乐。

      “天就要亮了,告别黎明,是否就会永远告别黎漓?黎漓,你为什么会姓黎?我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无限伤感。

      “我起身穿衣服,他也要跟着起来,被我摁下,命令他不许起来,我不准他送我。我内心是多么害怕这样的告别,被人送更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他多送一步,我就多一分撕心裂肺。

       “我没有马上回家,独自失魂落魄的游走在大街上。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衣服湿了都浑然不知。我开始觉得心痛,莫名的痛。内心除了无边无际的痛,空空如也的什么都不剩下,我的心已被人掏空。眼泪伪装成雨水顺着脸颊,静静的流淌,悄无声息的洗刷着自己的罪恶。

      “一直珍藏在心中的美好,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无比陌生和遥远。‘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这句歌词一直在耳边回响。曾经拥有过?而我,此时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弄不清自己是死心了,还是心死了。

      “这个夏天,我变得郁郁寡欢,欢乐不再与我有关。我很后悔,如果重新来过,我不会选择留在他家过夜。时间在感觉随时都会凝固的空气中停停走走,我也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天天憔悴。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没有接,他便再也没打给我。我不知道他的内心会不会像我一样煎熬。如果他也倍感煎熬,或许我会觉得安慰,因为他也同样在乎。但又希望他不要这样,他快乐才是我的安慰。8月底的的某一天,他发给我一条短信,说他准备回学校了。我没有回复他,我不希望我们再见面,不希望再有任何来往,我们不会有未来。

      “我从来没有幻想过我们要生活在一起,我们之间的距离,容不得我产生一丝一毫幻想。如果我还是十八岁的少女,也许我不顾一切的去争取,哪怕头破血流。然而,他的淡定和冷静也让我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即使我十八岁,那又能怎么样?

      “国庆长假的某一天黄昏,我坐在公交车上,公交车停在斑马线的一侧在等红灯。斑马线上走过一个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步伐,熟悉的斜挎包!等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他,真的是他!夕阳从地平线上穿过高楼的空隙洒在他脸上,从未有过的动人…。想起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夕阳下,他站在人群中,微笑的看着我。

      “我趴在车窗玻璃上泪如雨下,他的样子在我的泪水中融化。

      “他很快走过斑马线,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这个影子永远的烙在了我的心里。我抽泣着,看着他的身影慢慢的在我身后消失。我多么害怕他就这样永远的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更害怕他盘踞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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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31 19:20:51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慢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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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31 20:40:29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危险的所谓的爱情,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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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3-8-31 20:50:43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我很认真的说  这么长的文字  这次我居然认真的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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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31 21:27:02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天津
写得真好:)喜欢“迷茫”两字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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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 15:30:51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新疆
本帖最后由 八千里路 于 2013-9-1 15:35 编辑



      “春节前的一个下午,电话忽然响起,电话号码似曾相识。两秒钟后我反应过来,是黎漓的电话。理智告诉我不要接听,但终究还是没管住自己的手。他在电话那头说放寒假了,想见见我。无论该不该去,我最终都去了。

      “还是上次的那家咖啡厅。再次见面,没有想像中的激动,我们之间的话少了很多,我们彼此似乎都在刻意回避什么。

      “我们出去走走吧。他提议。我说好。南方的冬天,说不冷也不冷,说冷也冷得利害,我不停的打着寒颤。他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两只手中间,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久违的温暖,久违的温馨。

      “路过一家快捷酒店,他忽然停下来,他说天气太冷了,我们上去坐坐吧。

      “我明白去酒店可能会意味着什么,本能的想拒绝,可是我又无法拒绝他,我无法战胜本能和潜意识。

      “酒店的房间里开着空调,暖烘烘的,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困意。房间不大,但显得很整洁,很精致。被子散发出淡淡的芬芳,是干净的味道,是温暖的味道。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后面的公园。尽管很小的时候就去过这个公园,但站在高处俯看它还是头一回。冬日的公园上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霾,虚幻而飘渺。屹立着雕像的广场上,有一群穿着大红衣服的老太太在闻歌起舞,远远的看上去倒也十分整齐。有小朋友在蹦蹦跳跳的相互追逐,听不见他们的嘻笑,但可以想像他们的笑脸。湖里有一群白色的大鸟,看不清是天鹅还是白鹭,它们在湖里起起落落,旁若无人的自在。

      “我站在窗口出神的看着公园里的一切,生活如此生动。他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腰,把脸贴在我脑勺的一侧,鼻孔里呼出的热气,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耳朵,痒痒的感觉,很舒服。我转过身,闭上眼,等待他的亲吻。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和口香糖的味道,弥漫着我的口腔,让人陶醉。

      “我解开外套上的大纽扣,他不紧不慢的帮我脱下,顺手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又轻轻的将我抱起,放到床上。为我脱掉鞋,把被子拉过来盖在我身上。他也脱掉了外套,钻进被子,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他有条不紊的脱着我的衣服,我顺从的配合着。一切都水到渠成,一蹴而就。

      “在被子的掩护下,一切惊涛骇浪似乎都显得无声无息。尽管他没能让我觉得很满足,但我却很享受。

      “我们一直拥抱着,不需要任何语言。我什么都不去想,任何的想法都只能带给我无尽的烦恼,带给我不快乐。我需要享受这一切。

      “还想要吗?过了一阵,他在耳边轻轻的问。我点点头。于是我们又一次翻云覆雨。

      “我们就那样一直相拥着,等待一次又一次由肉体带给我们的愉悦,等待没有未来的未来。天渐渐的黑下来,我空虚得像被人挖走五脏六腑。我不知道我们要这样躺到什么时候,我希望天就这样一直黑下去,再也不要天亮。

      “你饿了吗?他问我。我说没有。他说我们还是去吃点东西吧,我说好,听你的。我钻出被窝,没有穿衣服,赤裸着身子直接走进卫生间。

      “水龙头底下,我再次泪奔,我无力的抽泣。

      “走出酒店,看着大街上明暗不定的霓虹灯,来来往往的车流,匆匆忙忙的行人,我忽然想不起我这是在哪里,想不起这一刻以前的任何事,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恐惧像潮水一般向我涌来,填满了我所有的思维空间。

      “我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我正要用力往前冲,发现我的手正被另一只拉着。我惊愕的看着拉我手的人,他是谁?

      “你怎么了?怎么了?那人焦急的问我。我的思维在短暂的空白后我想起了这人是谁,也想起了这一刻之前发生的事。我挣脱他的手,拼命的向前冲去。跑出几米远又重新停下来,哭着回头说:你以后再也不要找我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追我。我快步走上马路,拦了一辆的士。我没有再回头看他。

      “回到家里,男朋友做好饭还在等我。我说了句不想吃,然后就钻进卧室,蒙上被子,任凭眼泪打湿枕头。男朋友收拾好家务,进屋打开台灯,拉开我蒙在头上的被子,看着我红肿的眼睛,心疼的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男朋友去卫生间拿来一条用热水湿过的毛巾,为我擦脸。我拼命的挥舞双手,阻止他给我擦脸。与其说他是在给我擦脸,不如说他是在打我脸。在我心里,比打我脸还要难受一万倍。我不能理解自己,更无法原谅自己,我找不出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也许这就是代价,这就是报应。

      “早上,男朋友买好早点放在餐桌上,让我起来在微波炉里热热吃。我没吭声。他轻轻的关上门上班去了。睡到中午,觉得再也不能这样睡下去,就决定起床。头晕眼花,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看到餐桌上的早点,我心如刀割,再一次泪如雨下。

      “我收拾了一些东西,主要是穿的衣服,失魂落魄的回到学校单身宿舍,再次躺下。我摸出手机,给男朋友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男朋友没有回短信。

      “晚上八点多,男朋友来敲门。他一定是回家见我不在,就直接来学校了。我本不想开门,可是又转念一想,分手也要把话说清楚,这样算怎么回事呢。我打开门,男朋友买了我平时最喜欢吃的蛋挞。他什么也没说,打开盒子,取出一个蛋挞,递到我嘴边。今天是不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男朋友轻声的问我。我说不饿。

      “我们分手吧。我痛苦的说。他低着头,眼睛红红的,他知道我的决定绝对不是无缘无故。

      “如果我们分手你就能快乐,我同意分手。可是,我们分手你就可以快乐吗?你想好了这个问题再说分手的事吧。他拉着我的手,痛心疾首的说。

      “男朋友历来对我百依百顺。我知道,对于他来说,如果分手能让我快乐,无论他内心有多么痛苦,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成全我。也正因为他越是这样,我越发觉得自己罪不可赦,越发没有勇气再面对他。也许分手会让我良心稍微得到一点安宁。

      “没有勇气面对的,也许不光是男朋友,还有我自己。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也看不起那些随随便便的女人。如今,我还能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吗?我看不起自己,更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我有些激动的问他。

      “你想告诉我你就会告诉我,不想告诉我问你你也不会说。他的回答仍旧让人觉得崩溃。

      “我出轨了,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了!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不在乎吗?!你无所谓吗?!我歇斯底里的喊道。

      “那你爱他吗?过了至少半分钟,才听到他问我。我抬眼皮看到了他的嘴唇在哆嗦,我从未见他这样难过过,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挫败过。显然,他不会想到我会做出这种事。一个男人无论有多爱你,无论多么包容你,当他得知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在很短时间做到心平气静。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是我几年前的学生,还在上大学。我喃喃的说。我爱他吗?如果说五年前问我这个问题,尽管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将来要么在沉寂中逝去,要么就在轰轰烈烈中陨毁,但我仍然可以肯定的说我爱他。现在说爱他,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心虚,那么的自欺欺人。

      “如果你不确定你们之间是不是爱,或者只是一时的冲动,我不会介意,我能原谅你,真的。我知道他会这么说,也会这么做。可是,什么是爱?什么是真爱?我一点都不确定。

     “你不介意我介意,你能原谅我,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哭着说。

“接下来,我们都不再说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我的思维一片浑乱,这个世界也变得无比浑浊。我觉得与其这样痛苦着,不如死了的干脆。当然,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去死。

      “你走吧,让我静一静。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爱你。你别再来找我了。我平静的对他说。

      "他把脸转向一侧,呆呆的坐着,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俯下身子,搂着我的肩膀,把他的脸贴在我脸上,轻声的说:你照顾好自己,我等你。然后转过身,后退着走了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我仿佛看到他胸口那个巨大的伤口正沽沽的流着血,而他却毫不察觉,浑然不知。等待他的将是漫漫长夜。而我已经没有悲伤的力气了。

“我不希望他等我,他等不等我意义都不大。他等我,反倒让我觉得是一种负担。

      “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为灰暗的一个春节。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

      “后来,黎漓再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他可能也不知道我后来发生的事。正月里收到他几个看上去像群发的问候短信,我也没有回复。男朋友也一直没有打电话给我,只是经常发一些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短信,有时候我看也不看就删了。不是我不在乎他的付出,我只是怕自己难过。

      “从此我的生活中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快乐,我为了活着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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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 15:37:49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新疆
本帖最后由 八千里路 于 2013-9-1 15:41 编辑



      “无法察觉出时间的快慢,学校开学,然后又放暑假。那个假期学校组织老师去新疆旅游,尽管我没什么兴趣,但我还是去了。这是集体活动,没有正当理由不能请假。再说我也编不出什么不去的正当理由。

      “北疆的夜晚清凉如水,与炎热的白天比,婉如两个不同的世界。晚上十二点,新疆才入夜不久,而我们这些来自南方的人,都习惯于在十二点前入睡。大多数人都睡了,我却毫无睡意,这大半年来一直都睡眠不好,经常失眠。

      “我想去喝酒,但又不敢一个人出去。于是我决定去酒店的走廊里碰碰运气,看看还有谁没睡觉,找个睡不着的人我们一起出去。

      “开门就碰到同事阿光,我们在同一个办公室,还算是比较熟。我叫住阿光,说让他跟我一起去喝酒,阿光说好啊好啊,他爽快的答应了。

      “出去溜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酒吧,我们随意的在大街上走着。一阵风吹过,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有点冷,阿光。我说。要我抱抱吗?阿光口无遮拦的笑着说。

      “要啊要啊。我也半开玩笑的回答。阿光半真半假的做出了要抱我的姿势。我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搂住了阿光的腰。真抱啊?阿光有些诧异的问。难道抱抱还有假的?我没好气的回答他。

      “阿光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我听见他心跳的声音。阿光比我大不了几岁,相貌平平,在学校工作能力也一般般,平时话不多,再平常不过的一个人。因为他的不多言不多语,不与人说长道短,和大多数同事的关系处的都不错,于是经常有同事去他家打麻将,我也跟着去过两回。他老婆长得还算漂亮,在一家事业单体上班,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四五岁的样子。算得上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们做爱吧。阿光在我耳边小声的说。我很惊诧,我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阿光嘴里说出来的。我觉得有这种想法倒也正常,但像他这样一个平时让谁都觉得老实巴交的人,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表达出来,还是让我极为意外。

      “好啊!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说实在的,我对自己的回答也感到颇为吃惊。这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无欲无求,也从未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需求,再说阿光真的不是能让我动心的那类人。我答应他,并不是真的想与他做什么,也许仅仅是为了证明我是个痛快的人,更是个豪爽的人。最主要的,当时我并不确定他是否是在恶搞,如果他是开玩笑,我的回答则会让他下不了台。但事实证明:我想得简单了。

      “也许天底下就没有不好色的男人吧。阿光喜出望外的拉着我说要去开房,我这才意识到我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轻率,后悔莫及。可是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我不能出尔反尔,只好跟他去。

      “走到一家酒店门口,我忽然想起,我正来例假。我告诉阿光我正来例假,今晚肯定不行了。我怕他觉得我是在找借口,就半开玩笑的对他说:你要不信你用手摸摸。我相信他肯定不会摸,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证明我真的来例假了。阿光很失望,拉着我的手说咱们回去吧。阿光不说话,我就没话找话说。

      “我们旅游回去我的例假就结束了,要不然我们另找时间再…?此话一出我就又后悔了,真是没事找事。真的假真啊?阿光半信半疑的问我。我肯定的回答:当然。

      “结果,就在我们旅游结束回去的当晚,在我宿舍里…

      “生理上的欲望,本身就是一种本能,一旦被唤醒,便没完没了,像个无底洞一样的没有止境。结婚的男人果然不一样,每次完事之后都会体贴的问:感觉怎么样?还要不要再来一次?那个暑假,我们三天两头的幽会。也许因为那样没节制,新鲜感也就很快没有了。也因为考虑到我们是同事,如果一旦有一天东窗事发,我们都下不了台。我们决定不再往来。

      “再后来,就没有什么故事了。我现在正等待属于我的真爱,希望它早点到来。但是,希望渺茫啊。唉。老赵,故事讲完了。你开始数落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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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 15:41:57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新疆
本帖最后由 八千里路 于 2013-9-1 15:45 编辑

后记

      岑青的故事讲完了。

      我很茫然,岑青觉得自己应该被数落,我也觉得她应该被数落,可是我数落她什么?如果回头十年,不,五年,我一定会好好的批评教育她。

      岑青问我:老赵,你的旅途有没有过艳遇?我说没有。当然不是我谦虚,事实上就是没有。她又问我:那你希不希望有艳遇?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个问题可以不动声色的检验一个人的人品。如果我回答不希望有,不但没人信,而且还充分说明我不诚实。我只能回答希望有,但我补充说明:希望有,那也未必会发生。岑青说:只要你希望有,它就有可能会发生。我无话可说了。

      岑青说,她就希望有,如果再去西藏,有艳遇机会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她说上次在拉萨便有一次艳遇,对方是一个很有才气的帅哥,但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夜情而已。我真佩服她的坦率。岑青又问我:老赵,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我说没想过,因为我在思考艳遇的问题。我这样的回答,在她看来也许就是我已经默认了她是个坏女人。但当时我确实是在思考艳遇的问题。

      岑青说,她有过一个奇怪的想法,她说如果生命可以赠予,她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的生命赠送给我,让我代替她活后半辈子。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交给你才能活得有意义,并且一定会活的干干净净。

      岑青的话有些让我猝不及防和不知所措,我从未想过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我不知道她所说的意义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是干干净净的东西了。

      我问岑青:你觉得自己不好吗,岑老师?尽管岑青比我小好几岁,但我一直都称她岑老师。我敬重老师这个职业。

      岑青回答说:我虽然没有觉得自己特别坏,但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个很好的人。你觉得一个好女人会像我这样吗?

      难道女人好不好必须要用这些东西来评判吗?我问岑青。其实我只是想用这种否定式的反问句安慰安慰她。我明白,这些东西在目前来说,一定是评判一个女人好不好的重要标准。只是,我不知道这些标准是否公平合理,是否正确。

      我说:岑老师,我给你讲了一个我朋友的故事吧。她说嗯。

      朋友自己做生意,生意做得还可以,在我老家的县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朋友人长得帅气,娶得一漂亮的媳妇,生下一乖巧的女儿。每天吃过晚饭,一家三口便手牵手的到河堤上散步;晚上三个人在家轮流表演节目,女儿乐掉了下巴;假期开着车去旅行,去露营。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啊。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幸福家庭。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我这个朋友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比较要好,他曾经和我探讨过他那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他但凡出差,总不失时机的在外面找女人,一晚花掉上千块。

      朋友调侃自己说,他天生就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他是个一直都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因此,也就没有什么算得上高尚的爱好。本来就没有爱好,如果连这点低级趣味也没有了,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至少是缺少了很多意思。

      我问他会觉得愧疚吗?他反问我为什么要觉得愧疚。我说你从来都没有觉得对不起老婆?他说,既要干这等这事,又要让老婆知道,这才是对不起老婆;老婆不知道,就无所谓对不对得起。我说你这算哪门子歪理邪说?

      朋友振振有词的辩解:我不养小三,不包二奶,找女人从不谈感情,给完钱就两清,我不破坏别人家庭,不危害破鞋社会。我觉得过这样的生活才有意思,只有热爱生活,才有兴趣和精神去赚更多钱,也就是你们说的创造财富。有钱才能养活老婆孩子,有钱才能让她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你说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按你那样认为,如果你有一天一不小心自慰了一回,你会不会就因此认为自己出轨了呢?找女人和自慰都是以满足生理需要为目的,它们在本质上没有区别。我认为这和夫妻间的感情没有关联,只是会与某些人标榜的道德纠缠不清。

      朋友的话滴水不漏,我无言以对。无论他曾经找过多少女人,他都不失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企业家。相对于他来说,我却什么也不是。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这个社会的价值取向所在。

      我一直都没有问他,能否容忍老婆和别的男人上床。我实在不敢问这个问题。

      岑青说她很自卑,她打心底看不起她自己这样的女人,她一直想让自己活得高尚些,可是她似乎又不能为力,这是她痛苦的根源。我对岑青说:哪天有机会问一问我朋友,如果他说他能容忍老婆和别人上床的话,你就没有必要自卑了。这个世界一直都在提倡男女平等,不是么?

      给岑青讲完故事,我们俩都诧异了:这个故事是我讲的么?我想要告诉岑青什么呢?

      岑青把她自己的故事讲完了,我也把关于岑青的故事讲完了,但愿她过的还好。忽然希望岑青能像当年我认直聆听她的故事一样,认真聆听我的故事。我们本不想让自己拥有太多故事,可是浮浮沉沉的岁月长河,让我们变成了有故事的人。我和岑青,我们的每一个故事,也许都是用自己的心与血写成;每一个故事,都是一段挥之不去的过往。

      关于爱情,我们有太多的想说和不想说。

      俗世中随波逐流的爱情,它不再清晰明了。你可以认为它已经不复存在,你也可以认为它正以另外一种表现形式存在着。或更加深刻,或更加肤浅。

      岑青说:爱情,它从来不曾远离,只是我们正以追求真爱的名义,义无反顾的将它抛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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