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myrbzhmhk 于 2015-1-29 08:52 编辑
李白故里四川江油市纪念碑
当年礼清家就在李白故里四川江油市中坝这一带
1968年在江油县城中坝生产街小学读五年级的本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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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2015年元旦于四川江油市李白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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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末期。父亲虽是四川江油县的老教师,但我离别母亲从剑阁山区转学来江油县城中坝读小学五年级时已经开学一月余了,加之户口还没迁来,我被当时几所重点小学拒之门外。最后中坝生产街小学接纳了我,半期考试后还重新指定我为学习委员。学校是新建的,所有学生都来自中坝北门街道民办小学,家长清一色平民。班上原来的学习委员“降”为生活委员,她比我大好几岁,带领班上所有的女生把我孤立起来,除了礼清。
礼清的父亲是江油鞋厂工人,做的是布鞋,她母亲带着一大窝孩子在家打鞋底,家境十分困难。每天早上,我都绕道去礼清家等她,等她吃完一大碗清汤寡水的稀饭后一起到学校上课。她的成绩平平,岁数大块头大,谁敢欺负我,她总是将嘴唇紧闭成一条线冲上去,狠狠反击不留情。没有礼清,暗无天日。
有一天礼清请假在家照顾生病的母亲,下午课外活动我和低年级几个女生在生产街小学操场打乒乓球,两个高年级男生跑来强占球台要把我们赶走。娇小温顺的我突然抓住其中那个绰号叫“王麻子”的男生领口,疯狂地挥舞着乒乓球拍朝他头上打去……楼上楼下,高年级低年级,男生女生,大家热火朝天地看着热闹,还一浪一浪地呼喊着:“天上起乌云,婆娘打男人!……”等老师赶来制止时,“王麻子”的额头上已被我砸了一个大青包。学校头号“匪头子”居然被一个五分加绵羊的小女生打了,老师们惊诧之际也很恼怒。请学生家长是老师的杀手锏,我的父亲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被请进了生产街小学。父亲知晓了情况,向老师致谢后将我带回家。一路上父亲沉默不语,尔后也不再提及此事。倒是我自己心虚,惶惶然不知所措。第二天中午放学后礼清牵着我的手去她家,将八仙桌上乡下亲戚送的一大包炒花生放进书包,带我去了中坝北门外“王麻子”家。“王麻子”的奶奶又聋又哑,坐在小巷街沿晒太阳。我们把那包炒花生塞进王奶奶怀里,一溜烟跑了。其实“王麻子”当时就躲在街边黑黝黝的小木楼里,从窗口偷看着我们呢。
一年后我被录取到江油中学读初中,与礼清断了联系。
大专中文系毕业,我做了编辑记者,搞文学创作也有了点小名气。一次回故乡江油,想吃点家乡小吃,傍晚一个人进了中坝老牌小食店。刚坐下来,一碗川北凉粉就摆在了我面前。我抬头一看,礼清笑吟吟地站在我身边。她拴着溅满污渍的旧蓝布围腰,高挽着棉衣袖口,叉着双手双脚地站着,回过头对满堂同事大声介绍:“她是我的同学,小时候的好朋友!”不等我开口,她又抢着说:“她最爱吃川北凉粉了,不加豆豉!”紧接着她又回头招呼:“幺妹儿,再来一碗川北凉粉儿!”在食客们好奇而莫名的眼光中,我是汗流浃背,支支吾吾,无言以对。匆匆吃完那碗川北凉粉,我逃也似地离开了小食店,礼清还在身后挥着手热烈地招呼:“下次再来啊!”
当然是没有再去。
岁月荏苒,我的人生起起落落,尝尽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几十年过去,在我最孤独最无助时,总能想起礼清,想起她将嘴唇紧闭成一条线的愤怒神情,想起她牵着我的手在上学路上的情景。当然,也想起那个与礼清久别重逢的傍晚,那令我终生愧疚的邂逅……
(本文作者赵敏)
注: 版权作品,照片和文章未经赵敏授权,严禁转载,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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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叶子 看照片好像是郭同旭家里的。
发表于 2015-1-4 18: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