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一直在漂泊

普尼 · 发表于 2012-2-4 22:00:05

你说南方的六月进入了梅雨期，温度持续在三十几度，潮湿而闷热，让人产生绝望的情绪。你就是带着这样厌世这样绝望的情绪融入到马路上嘈杂的人群中。到处都是雨，闷热、潮湿、手心发烫。我说你回来吧，你还是说了不。

你比我大三岁，单名景，我单名渝。小时候疯跑的时候你总嫌我慢，我追上你的时候，你坐在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手里摆弄着几株狗尾巴草，眼神忽然就变得专注了，指着蓝天白云说，小渝，我长大后要变成鸟，想飞到哪里就是哪里。我看着你手中的狗尾巴草在风中飘的肆意，似要挣脱你的掌心。那时候我们只听到你儿时的傻话，却没想到你早已长好了翅膀。景姐姐，你离开这座城市三年后，我像是中了蛊毒跟随了你的影子。

后来我改了名字，你还是叫我小渝。大人们说我被刻画为你的模样，心里住着漂泊的灵魂。

贰月的时候，你回来了，只是因为电话里外婆一次次哭泣的想念声。
叄月的时候，你离开了，一大家子的劝说和挽留还是失了你的脚步。
肆月的时候，你在杭州，三潭映月美景却来不及观赏就奔赴了他城。
伍月的时候，你在澳门，发短信的时候你告诉我是上级组织在旅游。
六月的时候，我在原地，看着天空的鸟儿就想我是否有你一半勇气。

当再次和你聊天时，你说你很累，却执拗着不肯回来。我知道你是我见过的自尊心最强的孩子。从小时候的好强和倔强，到长大后忽然那么一天卷铺盖执意要辍学，自此以后，你的命运绳子也被你的家人所牵挂着。鸟儿不知疲倦的飞，它在拼命证明活着的勇气。那么我也可以，也可以像你一样，一起飞直到一天凯旋返程。可是你说，你不一样，你不是鸟，你是风，风是没有目的地的。

风？风是自由的，它可以像不同的方向吹，人们捉忽不定。鸟儿在飞的过程中，在一个地方不适应无法生存的话它可以选择其它城市。而风的意念是，不管它吹向哪里，它都不会丢失自由的灵魂。没有人可以左右它，它在哪里它都会存在漂泊感和归属感。我忽然明白了，大人说，我像极了你，可是，我不是你，我最终还是听了你的话，留在了原地，没去往你的城市。

留在小城已长达一个星期，大多数是闷在房间上网写字或者画画，梦中总是出现过去的场景，梦醒后就极力去寻找。你还会笑我骑着单车的样子么，不温柔用力的样子像是要飞起来。白色大桥依旧还在，只是周围换上了绿色大楼的建筑，不奢华不喧嚣看着绿色房子的时候像是闻到了夏天的气味。那是多久的事了，这里还是一片荒芜，花开的张狂，树摇摆的放肆。现在它们已经规规矩矩定居在房子周围。门前有两棵大树，上面哗啦啦的流水看得人心动。你一定不知道，这里虽不是南城，却有南城的美丽。你那里呢，又下雨了吧。

晚上的时候，和朋友跑遍小吃街吃到肚子胀，嬉笑着回忆往事的时候也没有伤感只有好笑。朋友说我是没良心的人，去了A城求学之间狼心狗肺到失了联系。忽然想起景姐姐的那句话，风也是可怕的，它自由随性到常常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与外界隔绝是常事，它的来去都是理所当然。这应该是性格里自私的一面。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我还想在小城尽尽享受它的美。夜晚里广场里有上了年纪的女人们在跳着舞，扭着腰手摇摆的样子很逗趣，她们是快乐的。台子上有小型的歌唱表演，蓝色灯光闪烁的睁不开眼睛，朋友笑着说小城也不失大城的档次。正当喝下大口的酸梅汁时，台子上有人拿着那把吉他上台，像极了一个人。酸梅汁呛了喉咙止不住的咳我再也没勇气看下去。

如果我是风，如果我一直在漂泊，那么我想忘记过去那段回忆。
如果我是风，如果我一直在漂泊，那么我想留给未来最好的我。

如今那一切已成为回忆，我独自走在仿佛年少时的绿色草地，天空还是湛蓝宽广，追风的梦想还在天与地之间彷徨。我告诉父亲，我想去一个城市。没有多远，不会杳无音讯，我早已不是个孩子。父亲没再说话。

背起行囊来到远方，就算是繁华之地的一个过客，却依然寻找一个干净美好的心灵住所。在那里，我可以大声歌唱，不必担心有人会因此捂上耳朵。可以跑跑跳跳，放肆不怕被人发现。不需要很大，小小的房间花点心思就好。种上一盆植物，每天在森林娃娃肚子里投一枚硬币，房间里堆满喜欢的物品。即使是漂泊，那也值得。这就是我的梦。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漂泊。也许明天。也许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