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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 18:57:47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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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7 10:27:36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42#
泡杯清茶,看着八哥的帖子,真的是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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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5 14:58:49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43#
好贴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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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4 14:39:45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44#
D11  4月3日  瑞丽——老都  行程222Km/总里程2198Km
    加油:20元  住宿:20元  就餐:10元  共计:50元


天蒙蒙亮起床,离开瑞丽,再次踏上320国道。错过去畹町的路口,我以为前面还有可以拐到畹町去的路,结果国道一路上山,绕远了。等再次找到去畹町的路,已经错过畹町很远,于是放弃了去那里的想法。


      畹町镇,在抗日战争史上,曾写下光辉的一笔。错过畹町,有些遗憾。


     从320国道下来,往畹町方向大概2公里,有一个岔路口,那里便是去往边境的边防路。

拐上边防路,便走上了真正的边境线。这是一条乡间小道,窄得几乎只能容得下一辆车经过。路况到还不错,尽管偶尔坑坑洼洼,但毕竟还是柏油路。沿途几乎没有人烟,走很远才能看到一户人家或者碰上一两个人。


从地图上看,边防路几乎与国境线完全重合。看到的右手边的房屋,几乎全部是缅甸的民居。途中碰到三个在边防路上修路的人,我问他们中国与缅甸的边界线在哪里,他们指着50米开外一条没水的小河沟说就在那里。我问他们可不可以过去,他们说随便过。我不知道这“随便过”,指的是他们可以随便过去,还是指所有人都可以随便过去。

这里的国境线没有铁丝网,也没有其它的人工设施(或许存在,只是我没有看到而已)。这样的边境线确实可以随便过去,但可能走不远,没有签证便是非法入境。
边防路在丛林中蜿蜒,缅甸的村庄也随之若隐若现。穿过一片云雾,路过一个小村庄,忽然觉得寒气逼人,调出GPS高程,原来已经不知不觉上到海拔1700多米,翻出厚衣服穿上继续前行,接下来是下山的路。


转过一道急弯,忽然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站在路边,我吓得一哆嗦。走近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正流着血。路边还有一个半大小伙子,约摸十七八岁。小伙子身旁停着一辆摩托车。


       我停下来问中年男人怎么了,他一边擦脸上的血一边用当地话回答我,大概意思是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我问他怎么摔的,他给我指了指躺在路下边丛林里的摩托车。我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从包里拿出创可贴,撕开帮中年男人贴好脸上的伤口。我问他还伤到别的地方没有,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表示没事。我又问:你们两个人能不能把丛林里的摩托车弄上来?中年男人犹豫了片刻,问我能不能帮忙搭把手,我说没问题。

我们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摩托车从离路基七八米高的地方弄上来。我喘着粗气围着摩托车转了一圈,看上去车子的大部分零件都还在。打了一下火,只听到发动机有气无力的吭了一声,随后就没了动静,感觉是电池的电量不足。中年人说,本来就这样,大概是电瓶不行了。

我让小伙子用脚踩,看能不能把车发动起来。小伙子踩了半天,还是没有会发动的迹象。我不服气,自己又一顿狠踩,还是不行。

实在没招了,我让中年男人骑上摩托,看能不能遛着,死马当活马医。挂2档,带上离合,本来就是缓下坡,我从猛推摩托车,跑了不出五十米,车子呜呜的着了。
中年人停下车,回过头来,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我朝他挥挥手,让他先走。

等他们俩都走了,我忽然反应过来,刚才我一直闻到浓烈的洒味。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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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4 14:43:30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45#

       约七十来公里,到达芒海镇。

       从一个丁字路口,可以看到右方一座还在建设中的海关大楼。芒海镇的镇子在左前方不远处。这的镇子,说它是镇子,远不如内地一个村子大,更不及沿海的一个村子繁荣。几座可以数得清的房屋,散落在一片难得的开阔地里。

      芒海镇,靠近瑞丽,近水楼台,相比其它地方应该算是比较繁荣的了,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即将建成的海关。

      我决定先去看看海关。把摩托车骑到路的尽头,一座还在建设中,但不见工人的建筑上写着几个大字:中华人民共和国芒市芒海通道。这些字表明这里是一个即将建成的海关大楼。

      海关大楼前,几个衣衫褴褛的警察在摆弄一台破烂不堪的拖拉机,看样子是这东西罢工了。我上前客气的打听去中山乡的路况,警察们似乎心情不好,显得很不耐烦,边摆弄手上的事边没好气的说:没去过,不知道,问别人。

      看着他们满手满脸满身的油污,还有被开肠破肚的拖拉机,我明白了他们心情不好的原因。不务正业,活该你们心情不好。

      看到路边有一家小卖店,便再上前打听路况。

      店里只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吃午饭,听口音像四川人,最后得到证实,确实是四川安岳人。店主人告诉我说,他去过中山乡,去那里的路还可以。他问我从哪里来,我说四川,他说他也是四川人。于是我们便聊了起来,我也想休息片刻。

       聊了一会儿,店主人拍了一下脑门问我吃饭没有。我说还没有吃,时间还早,我早上吃得晚。早饭确实吃得晚,因为到现在都还没有吃。

       店主人拿出一副碗筷,热情的招呼我进去和他一起吃。我只是假装客气了一下,就进到柜台里面,和他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店主人是诚心叫我吃饭,所以我就只是假装客气一下就去吃了。如果他叫我只是出于客气,想必我也不会去吃这顿饭。

       边吃边聊的过程中,得知店主人姓李,我便叫他李哥。老李从四川到云南已经十余年,做过很多生意。他前些年开始卖猪饲料,那几年生意还不错,最近两年猪肉不值钱,养猪的人少了,生意不好做。猪养的人少了,买饲料的人自然也就会少,生意自然也就不会太好。于是,老李又在这里开了一家小卖店。

       菜不算丰盛,一个芹菜炒肉,另一个菜是卤肉。但对于我这样饱一顿饥一顿的人来说,这算是美餐了。老李说他把晚上的饭也做上了,所以才有多余的让我吃。

       一顿饭,如果用金钱来衡量,可能值不了多少钱,但我从心底感激李哥的招待。问个路,大不了就还是个路人,可能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老李却能邀请这个人吃顿饭。

       认识就是缘分,能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就更谈得上缘分。

       老李指着额头上的一道疤痕说,那是他几年前出车祸留下的。老李说几年前的一个下午,他开车走在高速路上,觉得特别疲倦,就在一段很直的路上闭了一下眼,想闭眼休息片刻。他觉得那里的路很直,闭一下眼马上就睁开不会有事。结果,睁眼的时候汽车已经在空中翻滚。原来,他的这一闭眼就睡了过去,汽车撞到了路边护栏,腾空而起,跌落在路上翻滚了几十米才停下。老李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老李被抢救了几天,好不容易才脱离危险期。

       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褔,老李憨厚的笑笑,说但愿吧。

       疲劳驾驶,血的教训。老李的教训,我们大家的经验。开车不是一个技术活,但需要的技能不仅是技术那么简单。

       吃完饭告别老李前,我想在他的店里买点东西,作为我吃这顿饭的回报。但我看来看去,也没有找到我需要的东西。如果我买一样自己并不需要的东西,我把东西浪费了,他也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直接给他钱合适。

       我给老李十块钱,老李很生气:如果你早说要给钱,我就不叫你在这吃饭。

       唉,我确实是一个小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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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4 14:44:02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46#

告别老李,就告别了水泥路,也告别了好日子。

走出芒海镇没几公里,迎接我的便是石头路。这石头路,是用大小差不多的扁平状石块,倾斜一定角度后一块压一块铺成。倾斜一定角度,是为了让石块之间能相互挤压,增加结构力。这样一来,整个路面就由这些石头的棱角拼凑而成。

这石头路,简直就是一条望不到头的巨型搓衣板。我发誓,我的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走在这样的路面上,到底有多颠簸,你可以想像,但无法想像。时速最高20公里,就这速度,我还是一直担心我的车被颠得散了架。

依然是中缅边境线,上午看风景,下午看路。

我不得不放慢速度,花去所有精力去选择相对来说较为平整的路面,而这样的路面又几乎都在路的最边缘。想要行驶的舒服点,就不得不冒着随时掉进沟里,或者掉下路面的危险。

如果骑的是越野摩托车,这一切问题都不会是问题。没有如果。

在我被颠得肝肠寸断之前,终于赶到中山乡。这是一个经济不太发达的边境小镇,道路从小镇的大街中间穿过,集市就在马路两边。小镇对面的山坡上,是经济更不发达的缅甸村庄。零星的散落在山坡上的房屋,显得古老而破旧。

再往前十几公里,一路下坡,石头路就暂时退场,又走上柏油路。告别颠簸的石头路,走在平顺的水泥路上,忽然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

几经上坡下坡,路过一处军营。从军营的位置往下望,可以看到一条很大的河。从地图上看,这就是怒江。从1000多米下到四五百米,就来到怒江边上。

地图上有一处标注为某码头的地方,这里江面宽阔,水流平缓。说是码头,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停靠小船的平台。对岸的码头上停着一辆破旧不堪的卡车,卡车旁边坐着三五个人。想必那卡车就是缅甸的卡车,人也是缅甸的人。

沿江走了没多久,在一个180度的拐弯处,路牌上写着木城:12公里,某地40公里。木城是往相反的方向,往某地是继续沿江边走。从地图上看,去镇康县沿江边走最近,但江边是让人望而却步的石头边防路;去镇康方向,从木城经花椒寨还有一条路。当然,这条路的路况也无从考证。面对石头路,我犹豫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木城。

如期而至,12公里到木城。火辣辣的阳光下,一泡尿都可以从一端尿到另一端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在太阳底下张望了许久,从一条小路上走来一对情侣,我拿着地图上前询问去镇康方向的路。

女孩子告诉我说,去镇康方向得下到江边,从边防公路走,她们去镇康县也是这样的路线。我说边防公路太颠簸,不是从花椒寨也可以过去么?

女孩子说,从花椒寨走还不如走边防公路,那条路更烂,要不然她们去镇康就不会走边防公路了。女孩子边说边在地图上比划,看得出这是个热情大方的人。而和她一起的男孩子则显得很不耐烦,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男孩子不停的拉女孩子的手,示意她赶快走。看来这个男孩子多半是个小心眼。

女孩子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叮嘱我说,千万不要走花椒寨,路真的很烂!

臭小子肯定是嫉妒我比他长的帅,要不干吗那么不高兴。不知道他们俩回家会不会吵架。

这次没有犹豫太久,为了不辜负女孩子的叮嘱,决定采纳她的建议,再走12公里回头路上边防公路。

返回江边,上到石头路上,开始进入一段峡谷。一来一回,白多走了24公里,最后还不得不重新回到石头路上。重新走在石头路上,那种沮丧的心情简直难以言表。

高山峡谷中,寂静的边防公路上,看不到一个人,也看不到一辆车,只有我自己的摩托车突突的扭动着腰身缓慢行驶。峡谷里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慌,让人心虚。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根本不存在,我只是走在梦境里。

因为要看路,真的没时间看风景。想要在这搓衣板上找到一条可以不颠的路,几乎成为不可能。想要不被颠,就只好走在路基以外的地方。走在靠江边的路沿太危险,如果稍有闪失,便会掉进江里喂了大鱼。因为我行驶在左岸,只好走在靠山的一侧,也就是对向车道的外沿。这样即使栽了,也还是在路上。

石头路基的两侧,分别有一条巴掌宽的细石子路,再往外就是乱石。这样的行驶,像高空走钢丝。

渐渐的,地形开阔起来,对岸出现了村庄、树木、村民和牲口,隐约可以听到村民说话的声音。

这里离镇康县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入缅北交战的轰炸和射击范围。

我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的疑问:对岸的人会不会朝我开冷枪?我仿佛觉得缅甸全国都像果敢地区一样,到处都有民间武装。

明明知道是自己吓唬自己,但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越想越没谱。我假设对面有人向我开枪,因为我在移动,他在瞄准的时候是不是需要计算提前量?如果我不幸中弹,是先被击中呢还是先听到枪声?如果我被击中,但没有致命,对方会不会继续向我开枪?

还好,上次砍甘蔗的同胞是被飞机轰炸致死致伤的。

假如上空出现军机,我就马上停车跳进排水沟隐蔽。

一路没有听到枪响,也没有出现军机,十分正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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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还是缅甸,没有枪手的缅甸

对面还是缅甸,没有枪手的缅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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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4 14:48:31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47#

       还不到40公里,石头路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夹杂着厚厚浮土的石子路。石子路没有石头路那么颠,但这里已经开始有汽车出没。汽车过后,能看见的能感受的,除了滚滚红尘,就是红尘滚滚。

       这里的土是红土,所以扬起的尘也是红尘。

       经过一大片甘蔗地,大多数甘蔗还长在地里,一部分有的已经躺下,而还有一些早已变成了蔗糖。既解渴又解馋的甘蔗,总是能让人无法控制的产生食欲,但我始终没去弄上一根来吃。

       上了省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路边看到一路牌:南伞(镇康县城所在地)60公里。我心想,现在六点钟,最多摸上半个小时的黑就能赶到南伞。

       一路下坡,来到一处有武警值守的大桥边,我问值班的武警到南伞还有多远,答曰:90多公里。我觉得很纳闷,走了这么远,反到60变90了?

       不会吧?我说。武警爱搭不理的说:爱信不信。

       我简直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赶紧从GPS上调出地图来:没走错啊!我觉得不是那个路牌错了就是武警胡说八道。

       一路上坡,天色渐晚。这里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今天只能住帐篷了。峰回路转,路边一家小旅馆正敞开着大门。上前问价,20块一晚。决定在此住下。

       安顿下来查看地图,原来这里叫老都。旅馆老板姓沙,他说他是回族人。老沙说这里曾经是集市,现在没落了,连居民也没剩下几户,看不出半点原先繁荣的痕迹。

       老沙说,这里到南伞还有七八十公里。现在可以确定,一定是那个可恶的路牌标错了。

       一大碗炒饭下肚,今天唯一还需要完成的事情就是睡觉。躺在床上,可以闻到甘蔗林和野草散发出的特殊味道。过往的车辆已经很少,一种从未听过的鸟叫声划破夜空,然后在黑夜里迅速扩散、消失。似乎是一种有形的东西,忽然掉进浓稠夜里,又很快溶解。孤单的鸟叫声,让夜晚显得更加空旷和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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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4 14:54:07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48#
D12  4月4日  老都——耿马  行程233Km/总里程2431Km
加油:35元  住宿:35元  就餐:8元  修车:10元  共计:88元


       出门一路上坡,昨晚原来住在半山腰。

       路烂,车慢,人倦。

        好不易容盼来下坡,迎来更烂的道路,而且车多人多,速度还不如上坡快。穿过一个集市,应该是一个小镇,懒得看地图,懒得了解。过了集市,路的健康状况慢慢好起来。

       云南的路,除了上坡就是下坡。上上下下几次后,地图上显示前面马上就要到达南伞镇。在一个长长的下坡上,诞生了我的第一次摔车。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前面有两辆运沙石的农用车,我超过了后面一辆,走在两辆车的中间。这时一个脚穿拖鞋长发飞扬的少年,骑着一辆摩托车飞驰过来,看样子他要一次超越这两辆农用车。当他和我前面那辆农用车并排时,迎面过来一辆轿车。少年赶紧刹车,退到了农用车的后面,就在我前面大概两三米的地方,我也赶紧刹车。

       轿车过后,少年加油又冲了出去,我跟在少年后面想和他一起超过前面那辆农用车。正在这时,迎面又过来一辆轿车。少年刹车时我已经来不及,我的车在前后都刹死的情况下失去了平衡。

       摩托车重重的摔在路中间,向前滑了三四米远,我被甩到了路边。

       我第一反应就是要爬起来,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后面不远还有一辆农用车。摔没摔着,要是被农用车压个正着,那可就变成天大的事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看到后面的农用车在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正往后倒车准备绕行,少年的摩托早也不知所踪。

       摩托车倒在路中央,还没熄火,汽油从油箱盖渗出来,已经在马路上扩散开来。我赶紧把车熄了火,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摩托车扶起来。

       把车扶起来一看,保险杠的一个焊点已经脱落,整个歪向了一边。顾不上保险杠的事,路上往来的车很多,我得紧把车弄到路边。

       把车挪到路边才想起,得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零件是否还完好。踢腿弯腰伸胳膊,并没有发现哪个地方有异样。扶起摩托车都没问题,应无大碍。

       再仔细查看摩托车,除了保险杠,还有罩在大灯外面的“车脸”,被拉出一道长长的划痕,算是破样了。刹车手柄前端有一个防滑的小圆球被磨下去一大半,同时车把也被摔成了一边高一边低。

       我用脚蹬着前轮,试图把车把掰正,结果徒劳无功。

       打着摩托车,扶着左边长右边短的车把,以极不舒坦的姿势再次上路。南伞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得找个地方修车。

       几公里的路程就到了南伞镇。县城所在地叫一个什么镇,而且是单独的一个镇,这个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过。

       没有进镇里,也就没有进县城,我沿着外围的一条省道一直往前走,一路打听哪里可以修摩托车,或者可以电焊。

       云南是山区,电瓶车施展不开拳脚,摩托车也就理所当然的大行其道。摩托车多,修理摩托车的修理店自然也不会少,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摩托车修理店。

       先到店里打听他们能不能电焊,皮肤黝黑的店主说可以。

       这是一家看上去还不算太小的店,店里的修理工或者是伙计加起来有六七个人。从他们的分工和工作状态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个个子不高,三十岁不到,皮肤最黑的人就是老板。老板招呼我架好车,然后拖出电线,马上就火花四射。

       焊好保险杠,老板又找来一个伙计,两人合力才将车把给掰正了。

       修好车,老板用他乌黑的手给我倒了一杯茶。云南是茶叶之乡,喝茶也是大多数云南人的习惯。就算在这样一个脏乱的修车店,也会有一套看上去还不错的茶具。

       老板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坐下来和我闲聊。老板说他曾经也有和我一样的梦想,但是实现是他得守着修车店,哪里也不能去。

       聊着聊着,他们的饭菜已经上桌,我也该出发了。

       我问老板多少钱,老板说举手之劳,钱就不要了。我硬塞给十块钱,转身出门。刚打着车,就听老板说:都中午了,你吃了饭再走!

       我问老板:饭够不够?

       得到的回答是:保证你能吃饱。

       我连假装客气一下也没有,下车凑到饭桌前。

       饭菜不算丰盛,但还算合口。有荤有素,还有汤。印象比较深刻的是炒豆角,因为里面放了茴香,味道很特别。

       午饭很热闹,加上一个不说话的年轻女子,一桌大概七八个人。小伙计们因为年轻,所以朝气蓬勃,吃饭也不忘说笑打闹。

       年轻女子大概是老板的妻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听到她说过一句话,不漂亮,但端庄,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小伙计们说笑打闹短暂停歇的间隙,我自以为是的提出要猜他们是哪个民族的。其中一个小伙计指着对面的两个小伙计对我说:你肯定猜不出他们两个是哪个民族!

       小伙计们在卖了很多关子后告诉我说,那两个是缅甸人。

       说到他们的身份,之前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缅甸小伙子以难民的身份进入中国,他们现在是在这里临时打工。果敢的战事正酣,他们的家园正战火熊熊。作为生活在果敢在缅甸人,他们对中国的感情很复杂。

       缅甸小伙子说,他们的家乡离南伞很近,大概只有二十公里,骑摩托车半个小时不到。他们都讲汉语,大部分人都认为自己是中国人,首都是北京。曾经在凤凰卫视的一部纪录片中看到,果敢人民高唱着《走进新时代》。

       果敢人民,我们也许可以称他们为同胞。果敢人民对中国的感情,我们可以想象,但无法理解。

       告别摩托车店,外面正烈日炎炎。

       离开南伞,一路都可以看到在路上穿梭的中国军车,路旁用沙包构筑的简易工事。边境上所有的民房房顶都插着中国国旗,插国旗的原因是以防缅甸军机的误炸。听摩托车店老板说,上次缅甸军机炸死炸伤中国边民的地方,离南伞大概只有几公里。

       啪、啪啪,我以为是鞭炮,接着又零乱的响了一阵,凭我直觉,这清脆响亮的声音不是鞭炮,而是枪声。从枪声的清晰程度分析,它不是来自于缅甸。但我实在想不出,这枪声来至于哪里,也许是中国军队在进行训练。

       路上车水马龙,我不担心这枪响能伤着我。

       从一个山头下来,远远的看见一大片板房。蓝色的屋顶,很像四川地震后的安置房,这个场景很熟悉。

       这就是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过好多次的缅甸难民营。

       摩托车店老板说,从果敢那边涌到中国的难民足有几万人。有些青壮年去了南伞周边地区打工,老弱病残都只能留在难民营。

       难民,难民营,似乎离我们很遥远的两件事物,现在他(它)们就在眼前。

       我好奇那里的一切,但没有去看看。如果不是做义工,而只是去参观,我内心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的行为。参观别人的苦难,是一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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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4 14:55:10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49#


       过了勐定县,来到一处岔路口,在地图上看两条道都可以通往耿马方向,但地图上看不出哪条路好走。

       路边有几辆打摩的的摩托车,上次询问。其中一个男子说走左边的路比较好走些,另一个男子说:给我50块钱,我给你带路。

       我没有接那人的话,转身离开。

       前面不远的地方有家建材店,店主小两口很热情,告诉我说从右边是老的省道,左边是新修的二级路。二级路路况很好,自从有了二级路,走老省道的人已经不多。

       马路上热浪滚滚,摩托车发热也发的利害,一路走走停停。

       太阳从左前方晒下来,路上边的树荫很难落到马路上。只要有一小片阴凉处,都要停下来享受一番。

       过一个向右的小桥,便拐上了去耿马县的林间公路。公路在茂密的树林中穿行,两旁遮天蔽日的大树犬牙交错,遮挡了道路上的大部分阳光,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走出林间公路,呈现在眼前的是大片大片的香蕉地。现在正是香蕉采收的季节,路边到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大货车正在装运香蕉。

       成熟的香蕉被整柄从香蕉树上砍下,足有半人多高,好几十斤或者上百斤一柄。刚采收下来的香蕉是青色的,在运输和售卖的过程中慢慢变黄。据说有些香蕉是需要用药水浸泡才会成为黄色的模样。

       离开香蕉地,便又是无穷无尽的树林。这里便是云南南滚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喜欢走在森林中的感觉。

       好几十公里,来到耿马县。经过县城一个十字路口,对面有旅馆的字样,上前一打听,原来是四川人开的。价钱还算合理,决定住下来。

       女老板大概五十多六十岁,看上去很和蔼的样子。但后来听说我要洗衣服,就变得比较不和蔼,问她什么都爱搭不理的。原因大概也是和腾冲女老板一样:我们这水比较贵。

       晚上感觉右边胯部隐约作痛,不用多想,肯定是白天摔的。赶紧查看护肘,右手的护肘上留下了深深的擦痕,右腿的护腿、右手手套都不同程度受损。

       我庆幸自己戴了护具,否则后果一定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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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14 15:00:33 | 只看该作者 | 来自四川
50#
D13  4月5日  耿马——勐海  行程325Km/总里程2756Km  

         加油:40元  住宿:40元  就餐:15元  共计:95元



       因为天气火热,早上天不亮就起床赶路,为的是中午可以边走边休息,以避开高温。走了一个多小时,天才蒙蒙亮。

       此时已经走在平坦的214国道上。左边是一条宽阔的大河,从地图上看叫小黑江,前面不远流进澜沧江。河两岸是崇山峻岭。清晨的凉风里带着一丝河水淡淡的腥味,感觉无比惬意。

       好景不长,只惬意了没多久,前面一条红绳子拦住了去路。因为山体上有石头滚落,据说昨天砸死了人,现在工人正用钢缆网对山体进行加固。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早上早起赶出的那个时间全部都在这浪费掉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耿马的旅馆多睡会儿觉。

       有钱难买早知道。

       这样的等待,简直让人心急火燎。这么凉快的天,却呆在这里不能动弹,心里要多窝火就有多窝火。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在众人的强烈抗议下,被阻拦的道路才得以放行。

       大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去向不明,此时我已经又行驶在山上。接下来又是十几公里、几十公里的上坡下坡。为了能让发动机得到足够的休息,下坡一直都熄火用空档。

       一条大下坡过后碰到奇人老朱。

       先看到一辆挂满了各种物件的自行车,仿佛是大街上的卖货的货郎。准备的说,我当时并不确定那是一辆自行车。然后再看到的是一个倒着挂在车前的牌子,大约写着世界、追梦什么的;最后才看到一个戴着骑行头盔、留着很长胡子的骑行者,这人便就是老朱。

       我和老朱已经错过了,我又调头回来赶上他。

       老朱本来就很健谈,听说我以前也骑自行车,马上就滔滔不绝。老朱说,他老家在青岛,他基本上已经骑遍了全中国的大中城市,这次再探访四个少数民族就完成了这次行程。我忘记问他这次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老朱说他这次全程几乎都是露营,食物也几乎都是存在于野外的东西,比如树上的水果,田里的粮食和蔬菜瓜果,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跟人要来的东西。

       老朱打开一个保温杯,告诉我说那是他早上吃剩下的面条。

       没有人能想像出老朱的生活状态。

       每个旅行者,都有自己行走和生存的方式,我不想点评任何人。

       老朱说他骑行已经十几二十年。我问他认不认识李聪明,老朱马上变得兴奋不已,说岂止是认识,他们还是要好的哥们。老朱说李聪明出过一本书,说着就要背王聪明的电话,但最终还是没想起。

       我说:你知道他在藏北无人区失踪的事吗?

       老朱没有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只是告诉我说,王聪明不可能失踪。

       我还没有问他为什么,老朱就解释说,他自己和王聪明都不可能在藏北无人区出事,他说他们都在无人区呆过,他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吃过草根,还在无人区徒手捕过猎。

       我说:在那里呆过,并不能保证就不会出意外。

       老朱有点不高兴,不屑的说:你没去过藏北,你没去过无人区,你不懂。

       好吧,我没去过无人区。

       我和老朱都有些偏执,可能老朱比我更严重些。他认为李聪明不会失踪,在他的逻辑思维里,李聪明失踪这一假定就根本不成立,就更不可能成为事实。

       老朱和我一样,有时候都活在自己想像的世界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思维和思考的方式,同样,我也不想点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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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老朱

奇人老朱

点评

神行快驴  急死人了,到底是李聪明还是王聪明啊? 

发表于 2016-3-22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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